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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良田十頃當地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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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卓武便帶著幾個心腹去了牙行,那牙子見是昨日來的大主顧,喜的兩道稀疏的眉毛都飛了出去,堆上一臉諂媚的笑容,帶著卓武去了城南。

莊子離荊州城沒有多遠,不過十餘裏地,路面也寬敞,馬車在上邊行走異常平坦。過了一座橋,就見牙子指著前方一壟圍墻道:“向家莊到了。”

卓武擡頭看了看那莊子,依水而築,圍墻裏邊伸出了一排枝椏,葉子隨風招展,綠意盎然,叫人看了就覺得舒服。跟著牙子走了過去,便見院子前邊是一塊極大的坪,有幾個小孩子正在嬉戲,熱鬧得緊。

牙子敲了敲木板門,揚聲喊道:“向夫人可在家?約好來看莊子的客商來了!”

從屋子裏邊走出一位二十許的婦人來,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髻,有幾絲頭發從簪子下邊溜了出來,飄在耳際,倒也讓她看起來增添了幾分嫵媚,她身上衣裳整潔,手裏牽著一個四、五歲的孩子,望著卓武羞澀的笑了下:“這位客商是來看莊子的?請進來罷。”

卓武跟著那向夫人走進了院子,這才發現裏邊實在空曠,後邊一排排的木質房屋整整齊齊的排列著,該是給請來的幫工住的。主屋只有三進屋子,修得也不富麗,只是簡簡單單的民間建築,無甚特色。

向夫人摸了摸身邊孩子的頭頂,嘆了一口氣道:“阿寶,你去和阿狗他們一起玩,阿娘帶這位客商去看看莊子。”

那個叫阿寶的孩子擡起頭,眼裏充滿了希冀:“阿娘,是不是這位客商買了我們的莊子以後,我們便可以去叔叔那裏了?”

向夫人朝那孩子溫柔的一笑:“是呢,叔叔已經在來接我們的路上了,只要眨眨眼睛,寶兒就能見到叔叔了!乖阿寶,去門口的坪裏和他們玩,你還可以看到叔叔進咱們莊子裏邊來呢!”

阿寶歡喜的笑了起來道:“阿娘,你早些回來。”說罷撒開兩條腿飛奔著往前邊去了。

向夫人見兒子去得遠了,惆悵的嘆了口氣,帶著卓武一行人就往田壟那邊走去:“若不是先夫病故,我是斷斷不會賣掉這個莊子的。小叔怕我一個孤身婦人帶著孩子不方便,所以特地接我們去蜀郡和親戚們一起住。”

卓武了解的點點頭道:“孤身婦人要帶大孩子自然是為難的。”

跟著向夫人走了一圈,見那田地都是良田,心裏也是歡喜,見著向夫人孤兒寡母的,也沒有和她壓什麽價,就照她出的價,只低了一成就買下了這個田莊。

牙子在一旁笑得格外開心,心裏頭早就打起了小算盤,看自己能在這筆買賣裏掙多少錢。幾個人一邊說著價格一邊走了回來,卻見院子裏站了兩個年輕人,其中一個手裏抱著阿寶,那張臉的輪廓和阿寶的非常相似。

阿寶見向夫人回來了,掙紮著從那年輕人懷裏溜了下來,笑著對向夫人喊:“阿娘,叔叔來接我們了!”

向夫人緊走了幾步,仔細打量了這年輕人兩眼,淚珠子便簌簌的落了下來:“偉之,果然是你,我看了半日都不敢相信。”一邊說,一邊撩起衣袖擦了擦眼睛:“我還想著你該遲幾日到的。”

“我辦完莊子裏的事情便急著趕了過來。”向偉之笑著解釋:“我們騎的是快馬,自然就快了。”他朝卓武溜了一眼兒,問向夫人:“這位就是來買地的客商?”

向夫人點點頭道:“正是,若沒有這位大客商,我這莊子還真不好出手,一般人買不起這麽大的莊子,我又等不得把這莊子分成小塊賣掉。”

“如此,還真是湊巧呢。”向偉之意味深長的看了卓武一眼,笑得很是開心。

卓武見他對著自己笑,也朝他笑了下,但是仔細看了看向偉之,似乎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他有幾分眼熟——自己分明不認識一個叫向偉之的,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呢?

“這位爺,趁著天色早,趕緊去把這田莊過契罷?”牙子在一旁作揖打拱,只希望他們快些去把這事情辦妥當,唯有銀子落到了自己口袋裏邊才真正是自己的,方才哪怕是說了一千句願意也比不上真金白銀堆在牙行裏邊。

卓武也著急趕著回去,交割田契以後好把那幾十個仆人送到這莊子上來,所以也連連點頭稱是,那向夫人見卓武爽快,也是高興,轉身對向偉之道:“偉之,你且陪我去趟牙行把田契交割了,我們回頭就能出發了。”

向偉之點點頭道:“這樣極好。”吩咐跟來的那年輕人道:“去套好馬。”

那年輕人點點頭走開,不多時便趕著一輛馬車過來,接了向夫人和寶兒上去,卓武乘了自家的馬車,而向偉之卻是騎了一匹雪白的駿馬。那馬兒一看便知是匹寶馬良駒,讓卓武這學武之人看了都眼熱,坐在馬車裏都不住的往那馬兒身上瞄。

一行人回到牙行,拿了田契去了官府那邊辦手續。

不得不說這官府裏辦事效率還挺高,不足半個時辰,府衙裏已經把田契新主人的名字記載在官府的竹冊裏,一塊黑鐵鑄牌和一幅絲絹田契也交到了卓武手中。

“兩位,這事兒辦得可忒順利,真是天意也!”牙子露出一口大板牙,數著賺到到銀兩,在一旁笑得開心:“下次有什麽需要,盡管再來找我錢牙子!”

卓武朝他點點頭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
走出了府衙的大門本該是分道揚鑣,那向偉之卻突然莫名其妙開口說了句:“這位客商,我方才看登記的那莊子主人姓卓,似乎還是個女子,請問可是臨邛卓家?”

卓武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道:“什麽臨邛卓家?我可不認識。”說罷帶著幾個手下匆匆而去。向偉之看了看卓武的背影,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:“似乎還有好戲看呢,我是在這裏湊熱鬧還是回蜀郡去呢?”

身旁那個隨從皺了皺眉道:“莊主,你又想管閑事了。”

向偉之嘿嘿一笑,不言不語。方才看官府登記冊子時,那莊子主人的名字寫著卓文君,莫非便是臨邛卓王孫的寶貝女兒,他那晚劫了嫁妝的小姐?想到那晚,自己潛入客棧,她不僅不驚慌失措,烏溜溜的一雙眼睛毫不畏懼的望著他,心裏猛然一動,突然對她買莊子的事情有了幾分好奇。

為何這位文君小姐剛來荊州就急急忙忙的購置田莊?莫非是嫌自己嫁妝還少了?可看她兄長那模樣,似乎另有隱情,想做得極為私密。

“有趣,甚是有趣。”向偉之喃喃自語道:“我還真想留下來看好戲呢。向龍,你且先送著我嫂子和侄兒回蜀郡,我到這荊州停留幾日再回來。”

“莊主。”向龍有些著急,睜大了眼睛控訴著他:“你總是這樣,喜歡自己一個人到處亂跑,害得小的們在莊子裏心神不寧的!”

“我又沒有叫你們操心,你們這不是瞎操心嗎?”向偉之瀟灑的彈了彈手指,樹上幾片樹葉便應聲而落:“你們還不相信我的功夫?廢話少說,快些回莊子去收拾了東西,把他們先安全送回去!”

向龍見莊主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,知道自己多說無益,骨篤了嘴,朝馬背抽了一鞭子,那馬便拉著車子轆轆的往前去了。向偉之見向龍走了總算是輕松了幾分,抖了抖衣裳,便大步往福來客棧走了過去。

望了望客棧門口冷冷清清,向偉之笑了笑:“為什麽到哪裏都要把整家客棧包下來呢?卓家莫非錢多得沒處花了?”此時,微微的起了些風,吹著向偉之的袍袖飄了起來,站在那裏,似乎會乘風歸去一般——事實上,他真的能乘風而行,那是在晚上,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他會飛到樹上來偷窺這位文君小姐。

“這位大俠,你能不能把我也帶走?”她的聲音似乎還飄蕩在他的耳邊,軟綿綿的,聽了真讓人舒服。向偉之望了望裏邊露出的屋檐,愉快的笑了笑:“今晚我再來看望你,文君小姐。”

一輪銀色的月亮升起在空中,照在鄉間的小路上,一匹駿馬正在往城南奔去。

“二哥,還有多遠才能到?”坐在馬背上的陸小琬興致勃勃,她總算有了自己的固定資產了!十頃地!一想到這個數字,她便心跳加速,若是在前世,成立一家房地產公司,專建小別墅出售,那可以賣多少錢呢。

“別著急,只有十多裏路,很近的!”卓武低頭看了看陸小琬,她正擡起頭望著他微笑,那笑容讓他這個做哥哥的感到很自豪,出門在外,自己就是妹子的靠山,可不能讓她失望。方才和她說田莊已經買到了,文君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,還催著帶她來親眼看看,他見著文君那驚訝的神色只覺好笑,難道這麽不相信他這個做哥哥的能力?

不多會,城南向家莊便到了。

卓武把馬栓在路邊的一棵樹上,帶著陸小琬漫步在田壟上。銀色的月華如水,照在這綠意盎然的田野裏,稻子被晚風吹拂得微微的彎腰,掀起了一波一波的碧浪,就見那線暗綠一波一波的推了過去,一直延綿到了很遠的地方,似乎都看不到邊際似的。

“這些都是我的?”陸小琬站在壟上,興奮的看著周圍的一切。

“是的,妹子!”卓武伸出手來把一塊絲絹契書放到陸小琬手中,低聲告訴她:“我把田莊的黑鐵鑄牌埋在莊子主屋裏的床下邊,絲絹你自己好好收著,官府的文書冊子上是你的名字,即算是有人偷了你的絲絹和鑄牌,你本人不在場,這莊子也不能買賣。可是你若丟了一樣東西,同樣也不能把這莊子賣出去,所以你得保管好了,知道嗎?”

陸小琬握著那塊絲絹,手心都要透出汗來,真不敢相信,這十頃地都是她的了:良田千畝,她算不算大地主呢?望著卓武那微笑的臉,陸小琬開心的拉著他的手搖了又搖:“二哥,你真是這世間最好的哥哥!”

遠處的樹上站著一個人,看著陸小琬和卓武在這田壟裏上演著兄妹情深的戲碼,眼中露出了一絲困惑的神色:“為什麽卓家兄妹大晚上的還要跑來看這莊子?白天那卓武不都已經看過了嗎?奇怪,甚是奇怪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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